摸魚手札 - 渾水 2019年12月8日
【摸魚手劄】魯迅、特朗普和粉絲經濟學 - 渾水
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呼風喚雨、左右金融市場決勝千里的姿態，同樣是食正粉絲經濟學的原理。資料圖片 適中字型 較大字型
很多朋友向我推薦歷史作家劉仲敬，我不以為然。他的書我有看過，好像《經與史》般，其世界觀之寬大，洞察力之慎密令人覺得他似人類學家多於歷史學家，思考跳躍太快令人難以跟從；直至他點評魯迅，抽絲剝繭地刺破這位民國文人的偉大包裝和形象工程，道出他真正的階級本質，才令我刮目相看。
劉筆下的魯迅是文化商人，現代粉絲經濟學的鼻祖。魯迅晚年創作力稍減，沒有洞見，只剩下雜文和名流吵架級數的粗文，但因為其學生和粉絲李小峰的包裝，推人送頭自居幕後的定位避過蔣家的清算，以及跟蘇聯特務的下線關係，令他名望和收入晚年日增，實現粉絲經濟學的滯後原理。
在言論自由和出版媒體相對限制的市場下，文人的名望依賴平台、特殊社會政治背景和自身的定位與努力。範式經年轉移，言論自由和社交媒體開放令時勢造英雄的公式出現更多異數，也滲入更多金錢造王、價高者得的元素。好像特朗普利用twitter和facebook騎劫一般處理國際關係的官僚系統，推動個人化文宣，便是一例。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呼風喚雨、左右金融市場決勝千里的姿態，同樣是食正粉絲經濟學的原理。早年在媒體和商界建立的名氣，加上有錢，騎劫了傳統文宣系統，將社交媒體的影響力發揮到極致。
自從fb經歷劍橋分析事件後，很多後台數據都被逼公開，fb ad library便是很好的工具。城中某名熱愛營運媒體的有錢人跟知名基金經理最近投資了數千萬港元於某間以高增長見稱的網媒，ad library卻顯示其增長來自不停落fb廣告，由金錢堆砌而成。
網絡財經媒體Fortune Insight做了一個有趣統計，自從fb開放政治廣告的數據後，政治人物的揮金實力便一目了然。由上年8月到現在，關於美國總統的廣告有580多個，共花了約72億元。當中特朗普最落重本，花了約1.26億元落廣告，所以他也是最多Like，約2,469萬。台灣方面政治投放廣告就相對克制。11月至今包括社會議題、選舉或政治相關廣告從廣告檔案庫中的廣告總數為5,342則，總花費金額約107萬港元。這個統計只跟個人專頁，並不包括「空軍網軍」、「衛星page」和「友好page」的廣告統計，如果計上這點，fb因政治而賺的錢一定更多。
現在政治KOL很多，大家都享受影響力光環。當特朗普都要「表面上」花過億一年去build up自己，做KOL除了要問自己有無實力之外，還要問自己：「你有幾多錢？」言論自由很貴，魯迅的粉絲經濟可以參考，但更要參考特朗普。
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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