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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1日 星期四

施永青 am730C觀點 2018年3月1日

施永青 am730C觀點 2018年3月1日


九巴工資為何今不如昔?


九巴工資為何今不如昔?
一場奪命車禍,引來九巴勞資雙方各自乘機發難。資方借社會上有人怪責巴士公司聘用質素不高的兼職司機,乘機停用所有兼職司機,並任由有些班次因缺乏司機而沒法準時開出。勞方亦乘機指控九巴工資低,工時長,工作環境惡劣,這才是沒法聘請到好司機的主要

原因。部分司機還乘機發起工業行動,用罷工的方式去爭取改善待遇。

從勞資雙方的爭拗過程中,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原來九巴司機的工資今不如昔,且日薪高過月薪。九十年代末期,做日薪,又願意加班的司機,月入接近三萬元;但近日聘用的月薪司機,每月收入卻只有一萬八千元。在一般公司,做日薪的多是散工,待遇常不及做長工的月薪工人,而公司的福利亦只會給予月薪工人。那九巴的工資制度為何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現象呢?

我認為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是香港的工資水平普遍在下降,尤其是知識含量不高的工種。自從香港的輕工業北移之後,大量產業工人失去了工作。他們不得不從事本地的服務業,交通運輸行業於是成了一個重要出路。

在大陸的貨櫃碼頭還相當落後的年代,大陸的產品很多都要運來香港,透過香港的貨櫃碼頭出口去歐美地區。那個年代,貨櫃車司機很吃香,肯開工的收入不錯。有開大巴士經驗的司機轉開貨櫃車並不難,逼使巴士公司不得不提升工資。這是九十年代巴士司機待遇好的主要原因。

可是,隨著大量的先進貨櫃碼頭在大陸落成,內地產品已不用運來香港出口,對香港貨櫃車司機的需求因而大減,導致能開重型車(包括巴士)的司機供應過剩,巴士公司遂不用出那麼高的工資,也一樣請到人。今天,巴士司機的待遇已跌到與洗碗工人相差不遠。

這聽來好像不合理,但這是競爭環境使然,並非巴士公司的老闆變得比以前刻薄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巴士公司的老闆還算是比較有道義的了。因為他仍讓以前入職的員工保留原來的待遇,讓他們可以做到退休。我見過有些老闆,會不惜耍手段把舊人弄走,以較低待遇的新人去更替。

一間公司裡出現兩種不同的待遇,通常只會在競爭環境今不如昔的情況下出現。如果是新人的待遇比早入職的人高,而老闆又不肯同步提升舊人的待遇的話,舊人是一定不肯按舊待遇做到退休的。他們一定會轉工,到其他公司去做新人,沒有人會指控他們不夠道義的。

今次巴士司機的工業行動,相信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促使僱主方面作些讓步。但工業行動並不能改變司機行業的競爭環境;假以時日,實際的市場競爭因素一定會逐步抵銷一時的工業行動所取得的利益。長遠而言,巴士司機的待遇是不會因而好起來的。

工會若是真的為司機行業著想,應號召有能力轉行的人盡快轉行,令留下來的人有更好的討價還價條件。我自己就不鼓勵年輕一代去當司機。因為這個行業的技術不複雜,很快會被人工智能取代。據說,深圳已在試用沒有司機的巴士,世上很快沒有巴士司機這個工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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