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之間 - 方興 2019年10月17日
【虛實之間】雖遠必扣的帽子 - 方興
NBA球隊火箭總經理Daryl Morey（右）發了一條支持香港示威的twitter帖文，令NBA被中國全面封殺。資料圖片 適中字型 較大字型
在一個中國人不會看到的社交媒體，說一句支持香港示威的說話，便遭到13億人割席，直要斷人衣食、叩頭認錯為止。你在央視春晚塗黑臉醜化非洲人，又不用顧忌人家民族感情。如何與這個厲害了的巨嬰相處，已成為外資企業不能迴避的頭痛難題。
NBA球隊火箭的總經理一條twitter帖文，被上綱上線，即使刪post仍令NBA惹來全面封殺，中國籃球協會、大陸體育用品公司立時終止合作，央視、騰訊停止轉播賽事。由於NBA的知名度，事件把國際關注香港示威的程度再推上高峯。
過去傷害十三億中國人民感情這咒語，已多次成為當局雖遠必扣的帽子，但近日玻璃心變本加厲，已到審查全球言論自由的地步，更誓要你為此付上代價不罷休。早前投行UBS香港一名外籍經濟師評論中國豬價上漲，說了一句中國豬，又有人對號入座，群起而攻之，結果被停職；萬豪酒店集團一名員工被揭like了一個鼓吹西藏獨立的社交帖文，結果要被炒。
在重要的中國市場面前，蘋果要把APP下架，Tiffany、Leica要急急澄清，網絡遊戲公司暴雪要罰香港電競選手停賽，說著說著，沒有犯過感情傷害罪的國際品牌恐怕屈指可數，難怪微軟都要設立部門製訂公司的外交政策。
辛苦耕耘隨時一鋪清袋
在人人戰狼上身的國度做生意，今日唔知明日事，辛苦耕耘可以因一句唔啱聽一鋪清袋，這是顯而易見的營商風險。即使是跨國公司，也不能忽視stakeholder的想法，正如Google多次想重新打入大陸市場，都因惹來員工強烈不滿而作罷。
況且，一味叩頭也不是沒有代價的，雅虎多年前「篤灰」，把一名中國記者的電郵資料交予當局，連累對方被控竊露國家機密判囚十年，其行徑到今日仍被批評，成為其品牌抹不掉的汙點。
那企業是否只能二選一？在貿易戰已成新常態的今天，恐怕再無魚與熊掌兼得這支歌仔唱，正如波音及空中巴士，都只能在各自的陣營稱霸。放棄兩面討好之道，起碼不會兩面不是人，亦不需無止盡的挪移底線，靦著顏做護旗手，眼前的天空立時廣闊，可以有型地在mission statement上寫下don’t kowtow to China，也可以像美國黑色幽默卡通衰仔樂園（South Park）般，以戲謔應對批鬥，乾脆在故事中把小熊維尼幹掉。
方興
本欄隔周四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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