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之間 - 方興 2019年10月5日
【虛實之間】通訊局假撤回真放生 - 方興
「中國梅鐸」黎瑞剛。 資料圖片 適中字型 較大字型
「七孔流血還七孔流血，死還死，兩樣嘢嚟嘅！」 星爺《回魂夜》這句經典對白，是我對通訊局上周五放生TVB（511）隱瞞大股東兩份股東協議後的即時反應。
TVB前年因為要推出回購股份計劃，被證監會踢爆大股東Young Lion（YL）原來有兩份股東協議，根據協議，「中國梅鐸」黎瑞剛雖然在YL只有32%投票權，但連同其無投票權的股票，在很多情況下擁有提名、批准或否決權，包括逾半數董事人選要得他批准，甚至可以要求表面投票權最多的陳國強，向第三方按「公開市值」出售手上YL股份。證監會思疑，陳國強並非如其聲稱，能控制TVB 26%的投票決定，按例不能對TVB行使控制的黎，實情是大權在握。
公佈一出，通訊局才發現自己原來被蒙在鼓裏，之前在不知悉這些股東協議下，通過了黎瑞剛入股及增持YL的兩項交易，於是要求TVB補交資料重新審視。結果「審視」兩年幾後，突然在上周五有結果，通訊局一邊宣佈「撤回」TVB當年兩項股權變動申請的批准，但連隨又通過其重新遞交的申請，一切恍如甚麼都沒有發生，只是泛起輕輕一道漣漪。
「審視」TVB結果惹質疑
通訊局一方面認為，TVB之前隱瞞的兩份協議很重要，會影響當日的審批決定，但同時又認為TVB並非蓄意隱瞞，只是「判斷錯誤」。通訊局同意協議下，黎瑞剛在不少重大決定上有權力，卻又認為法律上否決權不等於控制權。
通訊局為何肯收貨呢？原來它要求YL的股東補交承諾書，表明陳國強而非黎瑞剛，才是TVB 26%股權的表決控權人，又要YL董事作出一份法定聲明，列明陳國強是按照董事間的「理解及常規（understanding and practice)」領導董事局。至於董事局內大多數是黎瑞剛的人，為何到決策時又可以用「理解及常規」，視陳國強馬首是瞻，這個就語焉不詳了。既然通訊局這樣包容，龍門開得這樣闊，早前又何需再做甚麼「廣播條例」諮詢？
事件又點出同股不同權的一個弊病，就是將股權與控制權直接掛鈎的簡單關係複雜化，成為迴避法規的手段。
前陣子外電引述國資委下旨，國企要佔據香港主要行業，取得控制權，我相信當中肯定不少是受規管行業，日後這些交易會否又有類似或明或暗的協議安排？到時會否被列為國家機密，連披露都慳返呢？香港一個小小地方官，又如何敢向這些交易say no呢？
方興
本欄隔周四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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