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夜中環：女人的熊市 - 葉朗程
■春嬌一句「我真係大過你」與志明一句「但係我高過你」，巧妙道出姊弟戀的精髓。
股市的牛熊，無非是反映資金流向的不同階段。牛完就熊，熊完再牛，這是一個循環不息的經濟周期；無論是股民的身家和心情，都是梅花間竹的起起跌跌，永恒不止。有心人提醒我們，女人不是股市；女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牛市，一次熊市，而35歲就是她們的牛熊分界線。
I totally disagree，女人越老越牛才是啊！近期的熱話是姊弟戀，我十萬個興奮，因為開正我?瓣。由中學時期開始，姊弟戀已經是我的夢想。以前讀香港華仁，雖說是一所和尚寺，但倒有幾個非常標致的「Miss-si」，為麻甩的校園生活添了很多色彩。其中一個叫Miss Yu的，教我們英文和「西史」，儘管她沒有林慧思老師為民請命的勇氣，但為著學生的成績，Miss Yu也可以去得好盡。
每次英文科小測，如果有同學不及格，Miss Yu都會犧牲lunch time和放學後的時間，幫他們溫習和補測。那時候，真的很討厭自己英文成績這麼好，令我失去很多和Miss Yu單獨相處的機會。中四下學期一次小測，我把心一橫，亂答一半題目。一星期後派卷，Miss Yu對著全班同學說：“I am both thrilled and disappointed this time.”Thrilled是因為那次小測創了99%的及格率紀錄，disappointed是因為唯一不及格的就是葉朗程。
愛得離經叛道才刻骨銘心
Miss Yu站在黑板前，問我為甚麼這次的成績如此差強人意。其實，全個班房只有她不知箇中原因，所有同學均已回望著我偷笑。我本打算拋下一句sorry就了事，怎料那?超級大番薯從座位大叫出來：「葉朗程?你！想你幫佢補課呀！」As you can imagine，全班立時起哄，而Miss Yu竟然漲紅了臉，雙手和目光都不知該放到哪兒去。套Miss Yu教的一句英文：“she must be having butterflies in her stomach.”
對我來說，姊弟戀的確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轟烈的愛情，應該要愛得離經叛道，愛得義無反顧，才能愛得刻骨銘心。《志明與春嬌》這部低成本的賣座港產片，所描寫的就是一段有笑有淚的姊弟戀，我最喜歡以下一幕：餘春嬌決定跟張志明發展，正式開始前，春嬌向志明再confirm一遍：「但我真係大過你喎。」志明企直身子，挺起胸膛，微笑著回應：「但係我高過你。」妙絕！簡單一句「我高過你」，已經是幾多男人都說不出的豪情壯語；我高過你，潛台詞是，我年紀細過你，所以將來的路不易走，但若有一朝天塌下來，我會是幫你撐著的那個。
現實中的姊弟戀，又是否這般一個浪漫愛情故事？當年那舊當眾報寸的超級大番薯，就是正坐在我身旁吃出前一丁的Benson，即是我今天的死黨兼flatmate。幾個月前，Benson和Marissa第一次碰面，已瘋狂得在皇後像廣場激吻起來。Marissa比Benson大四年，但確是一個不老的傳說，大笑起來不見半點皺紋，也沒有硬膠膠的面部肌肉。而Benson為了這個天生童姥，已徹底的不能回頭了。
Benson正吃著的出前一丁，是非一般的即食麵，因為這是他自創的「芝士底」出前一丁，即是他放了兩塊卡夫芝士在湯底裏。好不好吃見仁見智，但這碗極高卡路里的自我毀滅湯麵，就肯定只有一個功能：自我膨脹。只花兩個月時間，這位曾是Pure Fitness的忠實會員，本來一身鋼條肌肉，但現在已暴升到180磅。
點解要自暴自棄？「乜?自暴自棄呀？你唔覺得男人有個肚腩，先似番個成熟?男人嗎？」Now I get it，原來要做個成熟的男人，拉近姊與弟的距離。「姊乜鬼弟呀？You have no idea how young she is at heart。」誰說35歲是女人的牛熊分界線？你看36歲的Marissa，仍有本事把Benson這個大好前途的鬼才律師，搞到瘋瘋又癲癲的；幾星期前開始留到滿臉鬍子，現在又說要穀個肚腩出來，人不人鬼不鬼的，看來真正要步入熊市的，是Benson才對。
轟烈在於與父母間的角力
其實一段姊弟戀之所以會「轟轟烈烈」，很多時都是因為兩位當事人和父母之間的角力。一個月前，Benson的媽媽話希望和Marissa吃頓飯，兒子甚懂阿媽脾性，知道氣氛不會融洽，但又明白遲早都要面對，所以就拉我一起吃飯，希望能夠緩和緊張的場面。
我一路都叫Benson媽媽做「霞姨姨」，她在深水?搞食肆的，過橋米線做到街知巷聞，我十幾年前更在那裏做過暑期工，她非常疼我，為人熱情好客。其實我覺得Benson是杞人憂天了，就算奧巴馬和習近平都姑且可以握個手做嚇show，試問霞姨姨和Marissa兩個女人仔，又可以惡出甚麼「緊張的場面」來？I was hopelessly wrong。
挑起火頭的，是霞姨姨一句說話：「唔好介意呀婉琳(Marissa中文名)，年紀大就機器壞，你定時定候要check check膽固醇同血壓呀。以前就話用健康換錢，而家就要用錢買健康囉。」心知大事不妙，我和Benson兩個低頭扒飯。絕非善男信女的Marissa，沒有甚麼反應，微笑下卻暗藏殺機。一會兒，我們談起工作，做酒店corporate sales的Marissa立刻反擊：「我?酒店搞function好平?，Auntie你就?70大壽，我幫你搞大佢。」霞姨姨屬猴，才剛剛57歲。
Benson找我來當調解人，而調解人的首要任務，是找出兩個parties的common ground，但我那刻只看到戰場，完全找不到common ground。我本來想講兩句，舒緩一下大家的情緒，怎料越幫越忙，差點就反?了。「係呀，Marissa做酒店?，第時佢兩個結婚擺酒，霞姨姨可以煩少好多?啦。」我說。
霞姨姨一聽到「結婚擺酒」，立即面容扭曲，大力放低一對筷子說：「擺酒？擺乜?酒呀？娶?老薑返?，仲請人食乳豬呀？」
葉朗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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