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夜中環 - 葉朗程 2014年10月13日
情陷夜中環:許願
■如果真的有個「倒數日曆」的話,許多夢想就很快實現,而不會浪費時間。資料圖片
曾經想過發明一件我自覺很有趣的產品,但最後不了了之,如今跟大家分享,絕對有機會賣個盤滿缽滿。如果到時候真係發?,記得感激我。
讀大學的時候,修讀過一個semester的marketing。其中一份功課,就是在全班同學面前推銷一件你自家發明的產品。自問不是讀書材料,所以對任何科目都提不起極大的興趣,尤其是這科marketing,我見到那個蓬頭垢面的意大利佬講師真係好唔開胃。話雖如此,我的出席率幾乎百分之一百,因為呢班實在有太多靚女,有一個來自日本的女同學更加係……最衰大學唔使著校服,如果畀套水手裝校服佢著,oh boy,冇得輸。
講返份功課,兩個人一組,兩個星期完成,我沒有想過如何把功課做好,只是盤算著如何可以第一時間將日籍女同學私有化。怎料,我還沒開口的時候,她已經採取主動:「Do you have a partner yet?」你可能以為我的魅力竟然如此驚人,但我都唔想欺騙讀者,其實因為我坐正佢後面,而前後左右又是白人居多,所以佢揀我,係好正路。
為人生倒數珍惜每一天
開頭做呢份功課?時候,我都唔係好認真,乜?都畀曬佢話事,但後來我發覺自己另外兩科midterm「炒」得非常和味,我屈指一算,如果呢科marketing炒埋,我未必可以準時畢業。一想到這裏,我不得不把所有的小宇宙也放進這份功課裏。時間只剩數天,而她的最後定案竟然是一本揭頁日曆。我問佢呢本揭頁日曆有乜?咁特別,佢同我講話每頁日曆都可以放張小動物?相,提醒各位,動物和人類可以做朋友。Yes,佢係vegetarian。我在這個揭頁日曆,完全睇唔到人類同小動物可以點做朋友,我只看到自己的絕望。原來頭大冇腦,真係會腦大生草。
然後,那夜我跟媽媽如常通了一個長途電話,她說爸爸又因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而大發雷霆。說著說著,我忽然靈機一觸,在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偉大發明。之後,我立刻跟女同學商量這個新方向,雖然佢冇乜腦,但日本女仔果然非常順得人。就這樣,我們決定在堂上present呢個「倒數日曆」。今時今日,如果要幫呢個日曆改番個潮名,我會叫佢做i-Countdown。
i-Countdown?外形,其實就好似一個人手計分牌一樣,但它不只有兩位數字,而是總共有五位數。那它的用途究竟是甚麼?好簡單,就是給你放在你的書桌或工作的?頭,而你每天需要做的,就是要為你面前的五位數字「減一」。舉個例,一個男人的平均壽命是78.5歲,假設你今年是30歲的話,那麼你就大概剩下48.5年壽命,亦即是17,702天壽命。每過一天,就減一。意義何在?
人生無論處於甚麼不同階段,也會浪費很多時間在很多毫無意義的事情上,例如憎一個人。你憎一個人有甚麼意義?假使你真的很討厭他,想他不得好死,那他到底會不會因為你憎恨他而過得不好?Of course not,你憎一個人,只有你自己過得不好,你只會苦了自己。i-Countdown的定位,決不是要詛咒你,而是要提醒你珍惜每一天。如果你容許自己這一天在痛苦中度過,你話你對唔對得住自己?對於一些負能量特別強的人,我希望這部i-Countdown可以減輕一點戾氣,多添一些包容。
對於一些跟我年齡相若的「年輕人」,i-Countdown更可以激發你追尋自己夢想的速度。我們很多人都會說,人冇夢想,同條鹹魚冇分別,但其實你有冇諗過應該為自己定一個怎樣的夢想?我不認為夢想應該定得太過天馬行空,因為過於不切實際的話,那麼這個也不是夢想了,而只是空想。把「我要做李嘉誠」這等「空想」定為「夢想」,其實也跟一條鹹魚冇分別,因為空想是一個不著邊際的概念,不會給你任何方向或動力。
夢想勿空泛堅持可實現
很多人的夢想不會太過空泛,但又稍嫌物質化。有些人會因為這些物質化的夢想而影響自己根本的價值觀,就好像有些人的夢想是住豪宅,但他不會選擇靠自己的實力買一層豪宅回來,而是可能以半入贅的方式娶個有錢女返?,之後豪宅得手,卻賠上自己的幸福。夢想不應該是這樣的,因為夢想是應該可以讓你得到快樂,而不是要你賠上快樂,這可是願望和慾望的分別。願望實現,人會充實;慾望實現,反而會更寂寞。
我是過來人,這是經驗之談。?住架開篷波子,駛入人來人往的耀華街,音響狂炸Eminem,幾十對眼望住你,收視率勁過TVB,然後泊好架車?時代廣場,關上篷,熄掉引擎,那一刻,你只會問自己一聲 what the hell was I doing。
如果你真打算把i-Countdown推出市面,我為人為到底,幫你諗埋賣點又點話:「i-Countdown,預先替生命倒數,及早為夢想起步。」那麼我又為自己的夢想起步了沒有?假若我的面前有個 i-Countdown,上面的數字大概是顯示著16,600,而我為自己定下的願望,是希望這個數字在變成15,999之前,能夠為自己出第二本書。
兩個月前,出版社問我有沒有興趣再出第二本書,我說我想出,但我想出一部小說。閒逛書局的時候,發覺香港原來有很多小說,但卻沒有一部代表作。台灣有《那些年》,英、美兩國的著作更是不計其數。我們香港,除了金庸和衛斯理,好像後繼無人。就因為這個夢想,我跟一位著名小說家吃了一頓飯,然後發覺自己完全不是寫小說的材料。他說未有故事,要先有人物,因為所謂故事其實就是人物的互相交締和發展。聽他分享心得之後,我知道這個夢想很難實現,因為寫小說原來要好像為自己預演一幕又一幕的精神分裂似的。
雖然接近沒有可能,但起碼這不是空想,我會堅持這個願望,因為願望必須要堅持才能實現。話時話,你還記得上年、前年、大前年,在那個插滿蠟燭的生日蛋糕前面,你為自己許下甚麼願望嗎?可以跟你打賭,你已忘記,可能在你心目中,那個願望的份量實在太輕了。下次的生日,我祝你,可以為自己許一個值得自己記住的願望。
葉朗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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