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方集:讀《郭鶴年自傳》談愛國
■郭鶴年戰後的第一桶金,是由購入日本人手中的資源而來。 互聯網圖片
近日看了郭鶴年的自傳,我很多年前看過李光耀的自傳,李光耀和郭鶴年是同庚,兩人一在政一在商都是響噹噹的世界級人物。成功人士都有戰勝逆境的能力,我在讀他們自傳時,更關注的是他們在日治時期的
生活。很奇怪,兩人雖然痛斥日本人管治手法殘暴,但卻不約而同地指出其效率比英國人高很多。兩人其實都在日治時期混得不錯,李光耀主動學習日文作翻譯謀生,郭鶴年和一些日本人建立深交,戰後他的第一桶金亦是由購入日本人手中的資源而來的。對兩人在淪陷期間的行止,我是沒有任何道德批判的,我永遠覺得老百姓的幸福,永遠比虛無縹緲的愛國主義重要。
問李光耀愛不愛國?我相信百份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會說他非常愛國,不然又怎能當國父呢?
但有沒有人想深一層,他愛的國是甚麼國家呢?1965年,新加坡宣佈獨立,李光耀42歲;李氏32歲時,他愛的是甚麼國?22歲時?12歲時?
李光耀vs曾灶財
新加坡的誕生是因為新加坡和馬來亞聯邦決裂,沒有這決裂,便沒有新加坡,更沒有這國父。李光耀成長的期間,新加坡是英國的海峽殖民地(和檳城一樣)。如果李光耀從小便愛國,他愛的應該是馬來亞,甚至是大英帝國。甚至是有血緣關係的中國(廣東梅州大埔縣的李光耀祖居紀念堂,但李光耀和他的子孫都從未踏足)。李光耀之愛新加坡,其實和曾灶財愛九龍城一樣,是愛他們一手創造的東西。
近日在香港,特首以下,每一個人都輕言愛國,其實愛國這概念是非常複雜的,不是單憑義和團水平的智商便能解讀。客觀地看,國家永遠是一matter of convenience。歷史上,國家的誕生往往是權力轉移的結果,而不是道德感召的產品。團結絕對是力量,也是愛國最大的理由。但在人性的層面,愛國絕對是以眾欺寡,港獨不現實兼不得人心。大眾擔心小數人的想法會損害大眾的利益,所以要捧打之。但這是利害,與道德無關。
郭鶴年是愛中國的。問我愛國與否?我當然愛國,我酷愛南北小點、迷戀明式傢俱、讀閒書七成中文……更重要是到北海道旅行在新千歲機場聽到普通話廣播,我感到與有榮焉!但我不會用道德棒子去攻擊人家不愛國。特區政府引用社團條例,重手打擊既無民望復無影響力的民族黨,手段卑劣。
張宗永
思博資本高級合夥人兼亞太區總裁
本欄逢周一刊出
張宗永
圓方集 - 張宗永 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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