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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19日 星期三

情陷夜中環 - 葉朗程 2013年6月19日

情陷夜中環 - 葉朗程 2013年6月19日

情陷夜中環:軟飯兄弟幫到你 - 葉朗程


■在中環人海中一個毫不起眼的OL,想也想不到年終花紅竟逾一千萬元。

走在街上,你絕不會察覺Mary和一般女孩子有甚麼分別(Mary不是她真名,要是我在這裏開真名,被她發現,必把我宰了,然後再去自殺)。

已經28歲了,Mary看起來還像個中學生,樣子跟「香港早晨」的林小珍有七分相似。平時絕少買名牌,上班也只是用個1,000多元的Tumi手袋;午飯時間,除非有business lunch,否則自己在家弄飯盒,然後帶回公司「叮熱」。

Yes, Mary表面就是那種鄰家女孩,一個毫不起眼的中環OL。直到她前天暈倒在公司,我才知道她已經不再平凡,一切就要從她的奪命追魂call說起。

那天與Singapore Team開會,褲袋的BlackBerry震個不停。會議完結後,螢光幕顯示著七個未接來電,一個是Benson,其餘六個都是Mary打來的。Mary是我姨姨的獨女,即是我的表妹,自小品學兼優,是個很純很乖的女孩子,明年和拍拖四年的一位engineer結婚。

28歲人花紅1,200萬
Mary很少這樣沒有分寸,明知我工作忙碌,有事要找我,打一次電話就算了,怎會打六次來?我非常擔心,立刻回覆。她劈頭第一句就是「我???公司暈?」,跟著同事給她塗一點白花油就醒來了。

之後她去看醫生,醫生說她大概是嚴重缺乏睡眠,加上壓力太大,身體不勝負荷。雖沒有大礙,但她說難以集中精神工作,所以請了半天假,並想過來找我談一談,可是這天我又約了剛從台灣business trip回來的Danielle。

「如果有多個朋友在場,你ok嗎?」我在電話問Mary。
從我的語氣,相信Mary聽得出這不是一個外人:「Ok。」
我和Danielle來到Rei Sushi的時候,Mary已經到了。見到她面無血色,雙手緊握著面前的綠茶,愁眉深鎖,我就更著急了。一坐下,我連Danielle也沒有介紹,就跟Mary說:「You are freaking me out。」Danielle立刻把手輕放在我的大腿上,示意我不要把Mary嚇得更壞。「話我聽乜?事,表哥幫你。」我盡量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她拿起重重的杯子,呷一口綠茶,開始交代事情的始末。

3月份,各大投行和基金派發花紅的時候。Mary任職的公司,其老闆是人稱「股壇金手指」的業界傳奇。看起來完全沒有殺傷力的表妹,原來是「金手指」旗下一員猛將。那天,公司的number two分別召見每位前線員工,逐一面對面給他們一個appraisal和該年的花紅數字。

「?時我見到封信,真係嚇?一跳,我咁大個女未收過咁大筆錢。」Mary坦白說。我絕對明白她當時的心情,回想自己第一次收七位數字花紅,心情沒有想像般興奮。收到花紅後,買的第一樣東西,不是Patek Philippe,而是合味道杯麵。那個晚上,我好像靈魂出竅一樣,彷彿活在現實與夢境之間,完全不能集中精神,沒有吃晚飯,到11點幾先記起自己未有東西到肚,於是去附近的7-11買了一個合味道杯麵,咖喱味的。

「收花紅?,唔使咁驚青喎,有冇三球呀?」我呷一口茶問。表妹輕輕搖頭,我的確高估了她。才28歲,未有三球實屬正常。之後表妹帶點尷尬,超細聲說:「係1,200萬呀表哥。」WTF?我立刻望一望身旁的 Danielle,她本來已經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28歲,1,200萬元,這是甚麼概念?

大約在十年前,香港電台拍的《傑出華人系列》,第一集主角就是李嘉誠。他坐在大屋裏,對著鏡頭承認:「我28歲,已經賺了我一世人需要賺的錢。」一年賺一世人要賺的錢,對很多人來說,1,200萬元就是這個概念。

「我一直都唔知點同阿雄講(Mary的未婚夫,這個當然也不是真名),直到佢噚晚搵到我張tax return。」Mary說。就這樣,他們吵了一整晚,阿雄最後的結論是「暫時不適宜結婚」。對於很多女人來說,阿雄是十萬個無理取鬧,就因為Mary瞞著他賺多少,所以Mary就不適合廝守終生?其實重點不是Mary瞞著阿雄,而是Mary蠶食了阿雄的男性尊嚴。

男人養妻活兒乃天職
我身為男人,徹徹底底的大男人,縱然不贊同阿雄的做法,也絕對理解。男人的天職,就是養妻活兒;雖然未必可給對方甚麼奢華生活,但至少我要她因為我而過得幸福。我們不要求女人事事以我們為先,但地搖天崩的時候,女人要躲在我們後面,由我們來保護。對,男人就是小朋友,要爭第一,要做英雄。

如今阿雄就算將整年的人工拿出來,也未夠Mary交稅,你叫阿雄怎做英雄,你叫阿雄的面子該放到哪裏去?難道大喜日子那天,你要阿雄聽到別人說:「恭喜你阿雄,你嫁得真好。」試圖安慰阿雄的人,千萬不要拿出那句「我們不是活給別人看」,這樣沒有層次的佛偈,有誰不懂說?Saying it is easy;execution is always the hardest part。如果個個都這麼容易看破紅塵,一行禪師下次再來港舉辦禪修營,恐怕烏蠅都唔多隻。

當我準備拿出信用卡結賬之際,阿雄致電Mary,她立刻拿著電話走出餐廳。直覺告訴我,這一次,愛應該戰勝了男人的傲氣。果然,Mary最後笑著回來。我和Danielle之後到Yo Mama買了一杯froyo,Danielle邊吃邊問:「如果你將來的另一半,人工是你的十倍,你會怎樣?」

我跟她說,如果我不能失去這個女人的話,我會找兩位世外高人,去調節自己的大男人心理。這兩位高人,食軟飯多過我食白飯,應該幫到我。

「Who are they?」Danielle問。
我吃一口froyo說:「陳聰兄弟,振聰and山聰。」
葉朗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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