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 可大可小
10月似乎是個動盪月,前蘇聯有10月紅色革命,中國有10月10日武昌起義;1987年有10月19日的股災,今年則10月17日美國或要違約,要「賴債」。
以前的10月事,可以不理,今年的10月17日事,就很難不理。因為,據《新華網》報道:
政府關門,確實使美國百姓的生活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但爭鬥雙方莫不是希望由此觸發民怨,並引導民怨集中到對手身上,從而迫使對方讓步。
就以國家公園等熱門景點關門為例,各大國家公園景美價廉,可謂美國納稅人的「福利」。政府關門觸及納稅人「福利」,實屬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三日晚發布的最新民調顯示,約87%的美國人對華盛頓政治圈的做法不滿,其中感到「憤怒」的佔43%。
如此看來,事的確鬧大了。
不過,此次聯邦政府關門的都非核心部門。在美國,政府停擺不是新鮮事,累及外交也非頭一遭。1995年11月,時任總統克林頓也因要處理政府關門一事,取消赴日本出席APEC會議。
美國民眾對此早就見怪不怪,看客心態十足,深知這看似性質嚴重的政府關門事件實乃鬧劇一樁,看穿了民主、共和兩黨陣營的政治紛爭,以及華盛頓政客綁架政治的老套路。去年大選年期間,人們更是看了太多黨爭導致的不作為。兩黨可謂「只要你支持就是我反對」,最終迫使一系列政策難產。
當然,政府關門一事也免不了遭遇美國各大脫口秀名嘴幽默「吐槽」。柯南。奧布賴恩挖苦道:「準備好迎接政府關門吧,儘管沒甚麼明顯分別。」戴維。萊特曼笑問:「你關心這事嗎?我還以為他們早就關門了。」
如此看來,關門也算小事。
關門,可大,也可小。就國會兩黨而言,集體丟臉是小,一方能贏是大。就經濟損失來說,上次關門導致14億美元損失看來不小,相比於十幾萬億美元的美國經濟總量而言又真不算大。就政府預算來說,導致聯邦政府非核心部門短期關門還屬「可忍」範疇,但若下階段捆綁上政府債務上限問題乃至觸發債務違約,問題可就真的很嚴重了。
美國前財長亨利·保爾森一番玩笑話算是話糙理不糙:「這些傢夥可能敢綁架自己的媽媽當人質,卻不會真的傷害她。」一句話說中了這鬧劇中的政治規律--長期看,風波難以動搖美國政治特質;短期看,或可影響選舉政治走勢。因此,政客們也要小心掂量,還是莫玩得太過火。
真不會玩過火?
在上周之前,不少人都相信,美國兩黨黨爭,是只會綁架了「美國大媽」,斷不會傷害到美國大媽的。不過,如果你認同我昨文講,今時不是美國兩黨之爭,而是三黨之爭,即共和、民主兩黨外,尚要加上個茶黨時,就不能不加多份擔心。今次政府關門未必如之前17次一樣,會歡欣落幕,而是落幕杆可以斷,掉下來,意外地擊傷美國大媽。
美國兩黨也有這擔心,所以就趕急通過法案,一旦美政府回復運作,會向今時被「炒」的80萬政府員工補發政府關門時薪金,這個做法,是收買人心,而不是削減赤字,80萬被炒的政府員工突然由失業者變為休假者,結果應是這80萬人可以到加勒比海度假去,因為無端放了個有薪假,這就是美政府關門的戇居處。
許沂光兄就不講這個「有薪假」的笑(詳見本版許兄文)。我於90年代時談過美國債,當時亦像他一樣,憂心不已,但十多年過去,幸好我沒沽美債,因美元今時仍為王,有美聯儲局的印鈔機,你怎敢批美元死、美債死、美國死?
不過,對如斯不負責任的政府,你謂它不會死,是冇天理,兼違反一切經濟學教條,可惜天理有時是:忠忠直直,終須乞食;在國際角力,是屬於個零和遊戲,即甲之所得是乙之所失;又或乙之所得,是甲之所失時,這個埋身肉搏場面遲早出現。
貨幣霸主地位周期
在第二次大戰前,英鎊憑其廣泛的環球殖民而無處不用,當時美元只是二奶角色,但到1992年,英鎊一役被打沉,美元便成為環球貨幣霸主。由第二次大戰至1992年約四、五十年,考之以往,亦是一些貨幣霸主地位交替所需的時間周期。自1992年起,再加上四、五十年,即2030至2040年間,如果美元仍不負責任,管不好其債務,又再加上歐元及人民幣生性、圖強時,則今時褪色的英鎊,將是他日美元褪色的寫照,附圖足以說明問題。圖一是美國歷來債券及債限,自80年代起,美債務及債限均急升,在可見將來,看不到美國政客可以怎樣削支出。
圖二是美國主要開支預期增幅,至2015年時,美國債務的利息支出不算多;到2025年美國債務的利息支出已多過非國防和食品券及聯邦退休福利;而到2045年及之後,美國的債務利息支出會成為美國政府的第一大項支出,而支出之大是:美國政府稅入,不足以支付債券利息,即是會正正式式地要違約,要賴債。
由現在至2045至2055年,美國人會否真的節約了,勤力去賺錢了?不知,但相信由今日至2013年10月17日,美國國債只能第18次地提高國債上限,以後危機,反正一個大花筒了55年,累積了55年的財赤,怎能較你政府關門數天,就可以解決問題?飲鴆止渴,是不理性的,但當生死關頭時,飲鴆止渴也是無奈的。不過,港人幹預不了美國人的家,雖然這個美國家事一定會關你事,你又能怎樣?撳實荷包,不太勇囉!
站在美國人的角度來看,國會兩黨因新財年度預算之爭導致政府關門,既是大事,也是小事。
點石成金 - 石鏡泉 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