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專欄】禁絕野味是其次 提高衛生標準方是正本清源
【周顯專欄】禁絕野味是其次 提高衛生標準方是正本清源
圖：中新社
食色中環|周顯
著名細價股炒
日前看到內地網站一些新冠肺炎讀者留言，我認為很有意思，也自以為可以解答，在此試圖解答了。
第一，為啥就中
國人2003吃出sars，2019吃出新冠，難道這以前和中間十幾年都沒吃？
我的答案是﹕傳染病毒和爆發疫症是兩回事，病毒從動物傳人的機會率比較高，基因轉異成為人傳人，機會率會降低。傳染病毒在小社區爆發，機會率很高，但從小社區蔓延到大城市，需要多一個偶然性。
以愛滋病為例子，1920年已在剛果(金)首都金沙薩出現，1963年傳到海地，1972年傳到紐約，但直至1981年左右，才在加州爆發起來。
我記得那時有一種說法，說是因為在70年代末期，三藩市的同志們在拉丁美洲舉辦了一場萬人同性戀淫亂大派對，因而把病情傳回美國，但現在這說法已不流行了。
如果愛滋病沒有在城市大爆發，它只是一種不明的新性病。同樣地，如果新型肺炎沒有大爆發，甚至只在小社區內死幾了幾個人，它只會是一種因不明病毒而致死的肺炎。
第二，為啥東南亞國家啥動物野味都吃，卻沒吃出這些毛病，難道這些國家天天56℃，能自動殺死病毒？
我的答案是﹕一固然是統計學上的運氣問題，就這一次，我們的運氣比較壞。二是統計學上的N問題，我們的數量比起所有東南亞國家加起來都要多，爆發機會自然也比較高。
三也是統計學上的N問題。正如前文所言，傳染病在小社區出現，只要不蔓延，便是零星小事件。管理大城市，其難度和標準是遠高於小城市、小村鎮，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武漢是900萬人的大城市，還有500萬流動人口，而且還是九省通衢，輻射全中國14億人口，國際航線接近70條，東南亞國家很少有這個規模。
第三，全國賣野生動物的也不是武漢一家，偏偏這個全國最重要的城市就爆發了，至於武漢有多重要，除了地理位置，芯片，軍工企業一大堆，是不是病毒太聰明了，想不明白？
我的答案是﹕病毒固然聰明，但這當然不是病毒的有心選擇。廣東人本來是最愛吃野味的，因為2003年的非典而減少了，武漢因而變成了最大的野味消費市場。也是統計學﹕N最大的地方，發生的可能性也最高，這有著其必然性。
第四，按理說活的野生動物傳染性更強，那麼捕獵被傳染的可能性要大很多才對。但實際上並不是，傳染發生在交易環節。
而且其它交易環節目前新聞也沒報道，所有的訊號都指向了華南海鮮市場……如果真的是野生動物攜帶病毒，那麼推理該是：捕獵時一個獵戶被傳染，然後會傳染到他家人，然後醫療條件很差的小鄉鎮的醫護人員，然後才是大城市。
所以這病毒最可能的應該是從偏僻地方傳出來才對(就是野生動物被捕的地方)。但現實是，在最後的交易環節，暴發了疫情。
我的答案是﹕正如前文所言，絕大部分的病毒都是從偏僻地方出現的，不過它究竟能不能傳到大城市，就有一個偶然性。
然後就說到節骨眼上，也是本文的主旨，這裏我說出兩個傳染病的基本原理﹕
一是病毒轉換載體，也即是轉換生活環境時，發生基因變異的可能性會比較大。這正如一族人遷徙到了高山居住，幾代人後，經過自然淘汱，便會轉異出適應高山的基因。通常的俗稱是「基因洗牌」。
二是毒理學的黃金法則是﹕濃度決定毒性。不管是甚麼病毒，在空氣呼吸中的毒性，必然低於血液、糞便等等。
好了，現在講到在華南海鮮批發市場，以至於中國的幾乎所有食品市場，人們把所有的生物用鐵籠子，層層疊疊地擺放，如果這只是雞鴨同龍，也還罷了，如今是把幾十種不同的野生動物，注意，還是野生的，放在一起，讓其身上的病毒交叉感染，這肯定令到病毒基因洗牌的機會率以幾何級數上升。
再加上清潔過程、屠宰過程等等，血水和糞便滿地都是，令人不忍卒睹。到了這時候，可以說，新型病毒爆發在華南海鮮批發市場，有著其必然性，也正因如此，早在2010年，已有人預言出在這裏很可能會爆發出傳染疫症。
本文的結論，直指問題的中心不在於食野味，更大的關鍵，是其衛生管理。如果要我把這兩者必選其一，我會選擇加強衛生。
事實上，武漢市政府對於野味並非完全沒有管制，當地的市場監管局在2019年9月25日的發文中，透露出有八家店子持有野生動物經營許可審批文件。
但縱使禁絕了野味，照如今的衛生狀況，也不排除以後還會有豬流感、禽流感等等的出現。如果可以提升衛生標準，方才是正本清源，一勞永逸的長遠政策。
東南亞的衛生標準，向來為人詬病。我和朋友們在日本吃雞肉和豬肉刺身，也頗為安心，正是相信日本人對衛生監控的能力。
在整個東南亞，只有李光耀治下的新加坡，才能做到世界最高的衛生水準。這不是他的吹毛求疪，而是中國成語所雲的﹕取法乎上，得其乎中，矯枉必須過正，否則不可能完成使命。
國家的每一場危機，結果都令我們學習、改革、成長、茁壯，正是多難興邦，相信這一次的新型肺炎也將很快地克服，並且把其中的教訓轉化為改進的契機。
但我希望，這改革不止於禁吃野味，而是進一步地把整個國家的衛生標準大幅提升，則是國家之幸，人民之福。
作者簡介：
周顯，著名的炒股理論家，吃喝玩樂家，不著名的歴史學家、政治學家，過去還曾經當過社論主筆和武俠小說作者。
本文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媒體立場。
責編：Loki
食色中環 - 周顯 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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