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專欄】論創作與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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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中環|周顯
著名細價股炒
上周刊出了《小醜》的影評，有些讀者留言﹕
Sam Leong﹕「父母生病了無法自理，但又無錢請護理，逼於無奈幫母親洗澡實屬正常。說明小醜是孝順，重情義。」
Eddie Tai﹕「這部電影的
影評是有些誤解：1.電影本身就是要跟漫畫不一樣，好似蝙蝠俠父母比帶小醜面具嘅人殺死；一部演繹好嘅電不一定要跟原創要有自己嘅靈魂；2.懷才不遇、毀容等等這些過激情節已經過時，觀眾跟漫畫及不同嘅電影都見過(有一部電影叫做Suicide Squid自殺特攻隊就係輸了太多元素)相反簡單嘅故事起承轉合處理得好就能夠令到觀眾有認同感。」
CG Man﹕「Rise of the Joker,未毀容，未坐監，未識打，前傳姐。」
我說過，我從來不回覆讀者，但如果讀者的留言牽涉到一些原則性的概念，就會對這些原則概念作出闡釋。
以上的原則性問題，就是改編故事的原則。
對於改編故事，我說過好幾次，最經典的是徐克的改編梁羽生小說《七劍下天山》﹕他把所有的劇情100%全改了，一點點的相同也沒有，甚至連主角配角的名字也完全不同，就只有兩點是相同的，一是故事的歷史背景，是在明末清初，沒改。二是戲中和小說有一個相同人物，就是「多鐸」，不過這是真實存在的歷史人物，其設定也和原著完全不同。
最絕的是，徐克連《七劍下天山》這名字也不要了，改名《七劍》。幸好，在今時今日，梁羽生的讀者也不多，因此改了名字，也沒關係，問題只在於，我不明白他為甚麼要花錢買這版權罷了。不過，買版權也花不了甚麼錢，無傷大雅。
這衍生出一個創作/改編的原則﹕原創故事可以容許改編到甚麼程度？
《西遊記》是改編得最離譜的，連《龍珠》也是其改編，周星馳的兩集《大話西遊》更加是改得面目全非。不過，唐僧取經，孫悟空這些基本角色，還是存在的，只是唐僧變成了女人「奘子」，孫悟空也從猴子變成了會變身的外星人。
假如說，如果把韋小寶變成一個忠肝義膽、郭靖式的笨笨大俠，究竟可不可以呢？當年我看徐克拍《笑傲江湖》，把許冠傑飾演的令狐沖拍成為連師傅也不放在眼內的不覊青年，很不認同他的做法，皆因改編劇情不妨，總不能連主角的性格也改變了。令狐沖的特色，並不在於他「笑傲江湖」，反而是他的婆婆媽媽，只有到了書的最後幾頁，他才是真正的笑傲江湖。
但後來我看電影多了，也拍過電影，才知道許冠傑完全沒有演技，根本不可能演得出書中的令狐沖，他就只能演笑片，和《最佳拍擋》的King Kong。要他演令狐沖，他就只能演這個性格。徐克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把令狐沖拍成這樣，所以，是他懂，是我笨。
原則說了，現在說回我對《小醜》電影的看法。
我懷疑，如果這電影冠以其他的名字，和蝙蝠俠和小醜無關，有沒有這個票房？
這部片之所以賣座，絕對是當年的Christopher Nolan和Heath Ledger創造出來的奇蹟。因此，當我，或者是很多人看的時候，難免會有expectation。當然，你可以說，這部戲不一定和上部戲相同呀，角色設定和故事內容也可以改呀。
我同意新故事當然要有新內容和新的人物設定，正如《蝙蝠俠》拍過很多次，每次都有新的概念，有一套電視劇，甚至拍到很搞笑，幾乎集集都有蝙蝠俠和羅賓一起爬牆，爬到了某一層樓，都有人開窗，同他講幾句話。原來在當時，原著漫畫也變成了搞笑。
但我認為，無論是《蝙蝠俠》或是《小醜》，其本質都是超級英雄/反英雄片，你可以像Tim Burton或Christopher Nolan般，加入文藝成份，但我的expectation它也是一部超級英雄/反英雄片，不能拍成純文藝片。這正如王家衛拍的《一代宗師》，本質上也是文藝片，但它卻也有武俠包裝，《古惑仔》明明是青春片，但也絕對有江湖片的成份。
所以我看這部片，的確有「中伏」的感覺。因此才會說，小醜的性格要奇怪難測一點，也要好打一點。雖然，我不反對CG Man的說法﹕「Rise of the Joker，未毀容，未坐監，未識打，前傳姐。」
至於改編原著，究竟如何判定應否改，根據的原則就是改得好不好，如果改得不好，則不如不改。例如說，蝙蝠俠的父母是由戴小醜面具的暴徒所殺，雖然是循故事去看太過「理所當然」，但也是有sense的改動。但是把小醜沖涼的對象從太太改為母親，我就覺得有點over了。
本文太長，暫不說了。有機會再講。
作者簡介：
周顯，著名的炒股理論家，吃喝玩樂家，不著名的歴史學家、政治學家，過去還曾經當過社論主筆和武俠小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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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Lo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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