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一財經專欄：日銀小動作大幫忙
財經 - 環球經濟
王冠一
2012/12/04, 週二
日本有超過90％的國債，皆由本土投資者持有，日本商業銀行更加起著支撐整個日債〔JGB〕市場的作用。否則，面對國債相對於GDP達到250％的規模，相信只有垃圾債券投資者才會有足夠的膽量去投資日債。
日本的商業銀行，其實未必願意持有大量日本國債，只因為多年來日本政府毫無節制擴大負債，偏偏日本央行又配合政府實施多年超低息環境，兼且持續向銀行體系增加流動性，令日本商業銀行(尤其大型銀行)嚴重水浸。日本商業銀行擁有龐大剩餘儲備，但存放央行幾乎完全沒有回報，無可奈何只好買日債收息度日。久而久之，日本商業銀行遂變成日本國債的最大買家。
日本就算一早喪失最高信貸評級，但市場人士普遍相信，日債違約的機會不大。因為日本政府、日本央行與日本銀行之間的關係已經互相緊扣，只要日本央行繼續維持超低息率、繼續量寬，日本商業銀行便會繼續買日債；當日債有買家，日本政府自然會繼續發債，形成生生不息的循環。
直至歐豬債務危機出現後，日本大型商業銀行對長期持有大量日債，的確有理由開始感到不安。以日本最大的商業銀行三菱東京日聯為例，目前估計便持有日債大約40萬億日圓(約4850億美元)。舉例講，目前日資商業銀行行內平均持有的日債水平，是一級資本規模的九倍！這個比例在美資銀行只有1倍、在英資銀行更只有0.25倍。可見日債信貸質素的惡化，對日資銀行將會造成多大衝擊。
若要提升銀行風險資產的質素，日本商業銀行表面上只有兩個選擇：一、補充資本，但這樣將直接影響到銀行的ROE(資產回報率)水平，不利集團股價表現；二、減持日債，降低風險水平，但這又可能引發全球金融震盪，因為市場根本不會有這麼多日債買家。
於是有日本銀行想到第三個辦法，降低持有日債的風險。構思似乎來自聯儲局的「扭曲操作」〔Operation Twist〕。聯儲局透過「沽短債、買長債」的方式，在毋須印銀紙的情況下達到壓低長期息率的效果。三菱東京日聯亦想到用類似的方法，不過是「沽長債、買短債」，在不用減持日債規模的條件下，逐步把日債投資組合的平均年期，降至三年左右，希望長遠達到降低銀行承擔長債風險的目的。
有關構思，表面上會令日債長息回升，看似增加長期信貸的成本負擔。實際上「沽長債、買短債」，不單有利於商業銀行提升日債資產質素，甚至有利於日本經濟復蘇，因為長期息率向上、短期息率向下，即重新矯正日債孳息曲線至比較正常的狀態。
長期息率回升，意味退休基金的投資吸引力隨之回升，對於嚴重老齡化極為倚重退休系統的日本來講，有如德政；更重要的是，短息向下，正好配合日圓短期弱勢的需要，進而營造通脹的氛圍，配合政府與央行盡快達致通脹目標。因此，假如日本商業銀行選擇沽長債令長息回升，對日本經濟絕非壞事。
王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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