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之間 - 方興 2019年3月13日
【虛實之間】不用抹腳的印鈔新哲學（方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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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定唔借，還得到先好借」，這句口號過去不止對債仔適用，就算是國家都要警惕，委內瑞拉及津巴布韋可以做證。不過美國最近興起一套新經濟理論，頗得到不少民主黨政治新貴歡迎，近日更有主流化的趨勢，其主旨卻是不用理會財赤或國債水平，可以一味印鈔支付政府開支，直至通脹飆升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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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名為摩登貨幣理論（Modern Monetary Theory, MMT）的講法，其實早在經濟學界流傳，但一直未獲重視，直至近期民主黨重奪眾議院後，不少新貴登場，倡議多項改革新政如Green New Deal及就業保障等，都在在需財，由於這套理論認為政府以自身貨幣發債，只要不觸發通脹，即使財赤及國債再高，也沒有副作用，亦不怕違約，洗腳其實可以不用抹腳，於是大得這些新貴歡心，成為支持其改革方案可行性的基石之一。
MMT支持者認為，聯儲局在金融海嘯中的能力乏善足陳，倒不如將調控經濟的能力，交在政府及國會手上，以財政政策推動更多惠民措施，總好過幾輪QE主要益有錢佬，聯儲局日後只需配合印鈔便可。若出現經濟過熱時，則可透過加稅調控，以稅收方式收回經濟中的流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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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較激進的政府理財新哲學，主流經濟學界至今仍哽唔落，諾獎經濟得主克魯明及前財長薩默斯近日均撰文反駁，認為政府大量發債或會推高利率，變相加重私企負擔，而且若進一步債台高築，一旦利率高於經濟增長時，政府還債將加倍困難，屆時國會又能否適時通過未必受選民歡迎的緊縮方案？
再者，過去也非沒有國家連自身貨幣發行的國債也違約收場，原因是政治上沒法忍受太高通脹。薩默斯更斷言，若這股新思潮獲得實行，美元將會崩潰，資金會大舉撤離。
MMT支持者則反駁，美國於海嘯後債務急升，流動性持續泛濫，利率卻始終處於低位，通脹更馴如羔羊，再看看日本國債佔GDP高達240%，未見投資者擔心償付問題。再者，政府主動作為，以財赤及減稅在民間注入大量資金，反而會推低利率，刺激私人投資。
我不知道這個美麗新世界的圖像會否出現，但若果你告訴我大陸再來幾次4萬億大水漫灌刺激措施，都不會自傷其身，我就有點難以置信。可以想像，假如MMT日後主導華府施政的方向，無底線預算案一出，美元如薩默斯所算計般轉弱，港紙將難免受拖累，進而波及資產市場。
金融海嘯逾十年，全球中央銀行狂印銀紙，炮製了資產泡沫，無錢買樓炒股的人仿如迷失十年，至今仍未知如何收科，經濟什麼狀態才算回復正常，但催生的民粹浪潮已造就了特朗普這狂人，若摩登貨幣理論成為主流，世界經濟又將朝向陌生的方向走，是禍是福實難以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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