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Jane Austen之類的舊小說，樂趣之一在比較古今交通技術的差異。今天一個小時路程就可以輕鬆到達的地方，在18世紀末
的英國隨時要花上好幾日。不要說18世紀，就算短短三十年前，搭飛機也不是普羅平民玩意。對的，我們活在交通便利的年代，一方面質素快速改進，一方面價格大幅下降，無論是人還是貨物，全球遊走易如反掌。
拉近距離固然有巨大益處，同時也為全球經濟帶來一種系統性風險。2008年的經濟海嘯源自金融網絡，2020年若果出現經濟危機的話，源頭就是人際網絡了。金融網絡固然盤根錯節，但至少有跡可尋，人際網絡卻是複雜得多，從周遊列國到日常生活，認識的陌生的，接觸到的人何其多。病毒散播的網絡難以準確量度，同時又難以預計，沒有人敢講哪裏會成為下一個武漢、南韓、意大利。
兩個網絡的另一分別，在於「封城」性質。為避免被危機「傳染」，金融網絡可作一些事前準備，例如限制各種財務比率，以降低風險承擔等，這些措施可視為不同程度的「封城」，長期跟其他金融體系保持一定距離。至於人際網絡，由於防不勝防，各種「封城」措施只能作為事後補救。「封城」突如其來，生產停頓措手不及，跟2008年的需求收縮是兩回事。
曾國平
美國維珍尼亞理工大學經濟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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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客飯 - 曾國平 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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