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之間 - 方興 2019年12月12日
【虛實之間】40年前的攬炒 - 方興
美國聯儲局前主席沃爾克去世，象徵著一個尊重「獨立」時代的過去。 資料圖片 適中字型 較大字型
不知從何時開始，「獨立」變成瀕危物種，爭取「獨立」調查固然難似登天，「司法獨立」亦不再理所當然。另一邊廂，中央銀行近年的獨立性亦備受挑戰，隨著稱譽有嘉的美國聯儲局前主席沃爾克（Paul Volcker）去世，更象徵著一個尊重「獨立」時代的過去。
沃爾克的死訊一出，這幾天網上一片悼念之聲，最令我留意的是美國前總統卡特的悼辭，「他的固執跟他的身高（6呎7吋）一樣明顯……雖然他做聯儲局主席時的某些決定政治代價高昂，但都是正確的事。」卡特於1979年委任沃爾克出任聯儲局主席，結果其「攬炒」通脹療法，令卡特只做一屆總統便讓位予列根，因此卡特這幾句話的份量很重。
稱沃爾克的通脹療法為攬炒絕不為過。當年在石油危機的陰影下，美國現雙位數通脹，年輕時向母親要求零用按通脹調整遭拒的沃爾克，早洞悉通脹的禍害，故此甫上任便宣佈向通脹開戰，收緊貨幣供應，上任一年多，已令利息急飆至21.5厘，按揭息高至18厘。
重手治通脹的結果，是經濟立時衰退，百萬人失業，失業率見戰後新高10.8%。被問到願意承受多少人失業才肯收手，沃爾克回應稱，我們別無選擇。攬炒兩年後，果然通脹被馴服至低於4%，這時批評沃爾克的聲浪開始減少。美國經濟自此進入低通脹期，甚至近年有通脹已死的講法，雖然有其他宏觀因素如全球化等出現，但不能抹煞沃爾克也有一定功勞。
沃爾克近年再被人談論的公職，便是擔任奧巴馬的顧問，就金融海嘯後如何監管銀行出謀獻策，提出「沃爾克規則」，倡嚴格限制銀行進行投機活動，他在國會作證時曾揚言，「如果受納稅人保護的金融機構，再不受約束地投機，下一次金融危機出現時，我或已不在人世，但我做鬼都會返嚟纏住你哋（come back and haunt you）。」正在不斷將「沃爾克規則」減辣的特朗普要留意了。
卡特當年對央行獨立的尊重，對照特朗普天天用twitter鬧爆鮑威爾，恍如兩個平行宇宙。沃爾克曾表示，他穩定物價的同時，其實也是在恢復政府的公信力，「在危機之中，你唯一的資產就是你的公信力」，這卻是我們的特區管治班子最缺乏的，唔係警隊呀，明唔明呀！
方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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