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夜中環:「鬼同你?」 - 葉朗程
■筆者對玫瑰花由愛變為討厭,又由恨轉為充滿浪漫及遐想。
這個陽光明媚的早上,我獨個兒在倫敦的朗豪酒店(Langham Hotel),把滿佈大床的紅玫瑰花瓣,逐片逐片拾起來。邊拾邊想,那天到底是否自己想多了。
Rewind到兩星期前的一個下午,正在pantry沖咖啡的Danielle,有技巧地用一句「by the way」作開場白。「By the way,我個好朋友就?結婚,兩個禮拜後會?London搞個wedding, would you like to join?」By the way, 通常就是要給人滿不在乎的感覺。至於對方是否真的滿不在乎,要自己意會。一個正常男人,聽到這個「by the way」的wedding invitation, 第一個掠過腦海的問題,肯定不是要做多少人情,或是需要請多少天假,而是:我和她,一男一女在倫敦,酒店房,一間定兩間?
問這類問題,需要技巧,我也出動一個「by the way」:「Sounds wonderful, 我陣間同Nicole(我的秘書)check嚇個schedule. By the way, 我要book幾多日酒店?」Danielle想了半晌,「If you want to hang around for a while, 四日應該差唔多。」
玫瑰激情變獨守空房
我和Danielle,已經曖昧了一段時間;四天,足夠讓我們有一個「翻雲覆雨」的改變。這個時候,該出動第二個by the way了:「四日都差唔多啦, by the way, 一間房定兩間?」不是我加鹽加醋,但是Danielle回答的時候,的確笑得有點不尋常:「I don"t see why two rooms are necessary.」好,說得好!第三個問題就顯得更unnecessary了,不過還是弄清楚一點好:「I assume one bed is good enough?」這次Danielle答得更爽快:「Of course!」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回到office後,立刻叫Nicole進來。我們公司,在倫敦只有兩家酒店有corporate rate:Mandarin Hyde Park和Langham。同事的選擇通常都是Mandarin,因為corporate rate只需250鎊一晚,比正價600鎊便宜很多。「我?今個月?Mandarin個quota用曬啦,之前有同事想book都唔得。」Nicole報告說。那就沒辦法了,惟有選擇Langham,反正之前未試過。
記得之前看過一篇報道,說紅玫瑰花的香味,能刺激那方面的興趣。那時看著報道,心中還暗罵內容「無厘頭兼老點」。可是,沐浴愛河的人,分析力畢竟比較弱,現在回想起這篇「玫瑰的激情」,竟覺得凡事皆可一試,於是吩咐Nicole,叫酒店準備紅玫瑰花瓣,鋪滿整張雙人床。Nicole低頭寫著我的要求,然後突然望上來:「Marcus,如果你間房係畀兩個人,我仲要另一個guest的個人資料喎。」這個精靈秘書,以酒店policy為名,想揭老細私隱。我不想事先張揚Danielle的「身份」,所以說只有我一個人住。Nicole望一望我,眼神彷彿在說:「男人老狗,玫瑰花瓣,原來搞基,唔怪得未調戲過我。」
Fast forward到兩星期後,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為甚麼只有我一個人在拾花瓣,而不是我和Danielle,在漫天花瓣下,做一些漫天花瓣下會做的事情呢?到底為甚麼?答案,我也是在步出希斯路機場,看到Danielle那位快要結婚的好姊妹才知道。原來這位名叫Valarie的好姊妹,已經給Danielle和另外幾位bridesmaids,每人租了另一家酒店的套房,好方便她們促膝談心。就是當初自己想多了、想歪了,現在搞到要在Langham「獨守空房」,原來Danielle一直都沒有想過和我一間房。望著手上的玫瑰花瓣,我開始抑鬱起來。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I hated red roses.
清理掉討厭的玫瑰花瓣後,只想好好洗個澡,洗掉所有的衰氣,怎料連熱水爐也壞掉!我決定化悲憤為力量,下去這家六星級酒店的大堂,為自己討回公道。時間接近中午,有不少客人準備check in,我這個發了茅的中國人,向其中一位值班的職員理論。「I am sorry to hear that sir. Allow me to send for someone to assist you in moving into another room. Meanwhile, is there anything else we can do for you?」這個金髮中女說得盛意拳拳。平時的我,早已息事寧人,可是今天的火氣就是特別盛,加上大堂的中央放了一大盤的紅玫瑰,又是紅玫瑰!
「I have no idea either. Why don"t you tell me what else your hotel can do for me?」我問道。站在金髮中女身旁的男經理,見勢色不對,開始介入。雖然這個男經理的樣子有點奸,但他的安排倒讓我滿意。他免去我一晚房租,再送我兩份連英女皇都讚好的Langham afternoon tea。「I will ask someone to arrange another room for you right away, sir.」這位經理說,樣子總是詭詭異異的。我沒有理會那麼多,走進新的房間,空間更大,挺舒服的,而且房間號碼很易記:333。
晚上,我和Danielle以及她的一班中學同學,包括準新娘Valarie,一起到Heston晚飯。這班瑪利曼舊生,知道我是華仁仔,個個發曬姣,一個話要跟我乾了這瓶Margaux、一個要我搭著她膊頭合照、一個更說要到我住的酒店參觀。「你?個個都唔准去佢酒店,he is mine!」Danielle笑著說。略帶醉意的她,終於宣示主權了,我聽在耳裏,甜在心頭。Valarie接著問:「你住邊間酒店呀?」
「Langham。」我說。
333號房原來最猛鬼
「Not on the third floor, right?」 Valarie追問。不是吧,這樣也猜得中?「Yes, on the third floor,and may I know what is wrong with the third floor?」我說。這時,全?瑪利曼女生突然靜下來,緊張的看著我,好像我犯了甚麼事似的。Danielle下一個問題,嚇了我一跳:「唔係333號房??」我望著每一對好奇的眼睛,然後吞下一啖口水說:「係,anything wrong?」之後,她們齊齊高聲一句「oh my god」,其中一個激動地說:「你知唔知倫敦Langham 333號房,係全世界最猛鬼?酒店房呀?好多年前,有個醫生懷疑個老婆勾佬,?間房殺?老婆,然後再自殺!」
其實我一點也不怕鬼,因為我不相信,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嘗試裝到有點怕的樣子:「死啦,如果我今晚唔敢返去?,咁點算呀?」此時,Valarie突然大叫:「傻佬!Danielle一早預?同你?啦,係你自己咁戇居,走去book第二間酒店囉!」原來真相是這樣的,面紅耳赤的Danielle迴避我的眼神。這一刻,天地之間,我只看到她。Valarie未說完:「佢仲特登叫酒店鋪曬玫瑰花呀!」
葉朗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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