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方集：文字與國家關係
■越南和中國的文化淵源關係至深，越南語有超過60%語句來自漢語。 資料圖片
6月驛馬星動，前後去了三個前共產國家，分別是蒙古共和國、捷克和越南。感受很深的是文字如何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
從北京坐飛機往烏蘭巴托大概需要兩小時，落機後，一時改不了口，碰上黃皮膚黑頭
髮的當地人，很自然便跟他們說起普通話，換來是一面茫然。
我們慣稱蒙古人民共和國作外蒙，而稱在中國屬土的內蒙古自治區為內蒙。清亡之後，外蒙尋求獨立，並且取得俄國支持，因此上一代的外蒙人懂俄語的倒是不少。
究竟蒙古共和國的人是怎樣看這內外之分呢？他們覺得蒙古族並不屬於中國，內蒙是遭中國殖民化的弟兄，我是很早便接受漢滿蒙回藏五族共和思想的「大中華膠」，聽到這說法感到很錯愕。今天在烏蘭巴托的街上主要看到的是西里爾（Cyrillic）文字拼音組成的蒙古文，間中看到一些用傳統蒙古文，漢文基本上絕跡。
1931年，蒙古人民共和國廢除了傳統蒙古文字，改用拉丁字母書寫蒙古語（喀爾喀蒙古語）。1941年，因蘇聯影響，外蒙放棄了拉丁字母，改用西里爾字母。如今西里爾字母是蒙古國最為通用的書寫文字，而在中國的內蒙古自治區則依然使用傳統蒙古文字。外蒙人口大約是300萬。
擺脫前東主國影響
我對捷克的第一個印象是來自卡夫卡小說，卡夫卡是說德語的猶太人，德語曾是捷克統治階層的常用語，因捷克民族主義興起，德文逐漸沒落，全世界使用捷克語人口大約是1,000萬。捷克語是一種公認比較難學的語言，總共有41個字母。
捷克前身為捷克斯洛伐克。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奧匈帝國瓦解，素來關係較為密切的捷克與斯洛伐克於1918年合併。1938年，英法為避免戰爭爆發，和德意兩國簽署慕尼黑協定，犧牲了捷克斯洛伐克的蘇台德地區，捷克淪為納粹德國的保護國，斯洛伐克則成為德國之傀儡政權。
二戰後，捷克斯洛伐克復國。1948年始，共產黨專政。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發生要求民主改革的布拉格之春，但最後遭蘇聯的軍事鎮壓。1989年11月，捷克斯洛伐克透過天鵝絨革命實現民主改革，開始實行多政黨民主議會制。捷克1993年和斯洛伐克和平分割，1999年加入北約，2004年成為歐盟正式會員國。
越南和中國的文化淵源關係至深。今天在越南已經很少看見中文，中越關係持續緊張，有不少政治敏感的華僑都會低調處理自己的華人身份。越南語有超過60%語句來自漢語。現代越南的書寫文字始於19世紀，是基於法國傳教士羅德於1651年所著《越葡拉字典》的羅馬字拼音。今天全球以越南語為母語的人口大約是9,000萬。
蒙古、捷克和越南都是通過文字去確立自己的身份和擺脫前東主國的影響。香港要推行國民教育豈是無因。
張宗永
思博資本高級合夥人兼亞太區總裁
本欄逢周一刊出
張宗永
圓方集 - 張宗永 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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