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論：過度監管慘令銀行變社企
■日本等各國央行實行負利率，其副作用已大到危害各國的金融系統安全。 資料圖片
我們正身處反智年代。自2008年雷曼兄弟倒閉後，環球監管機構大幅收緊對環球金融機構的監控。為免銀行再次陷入萬劫不復、資不抵債的處境，各國央行近年已大幅提高銀行股本佔總資產比重的要求
，亦對商業銀行過往違規行為徵收巨額罰款以儆效尤。
恐拖垮全球市場營運
雖上述亡羊補牢的方案有副作用，包括大幅提高銀行的營運成本——如滙控（005）及渣打（2888）兩家曾以港為家的跨國商業銀行，每年合規相關成本便達10億美元之譜——「羊毛出在羊身上」，銀行為了生存，自當透過裁員及降低服務水準以應付不斷攀升的成本，結果股東、銀行從業員及存戶，三者同受害。
然而，公眾對於銀行過往各種「惡行」看不過眼，自然對監管機構的處罰報以掌聲。銀行服務質素惡化只是一個漫長且無聲的過程，到公眾知道自己將有份承擔苦果的時候，已經忘記了當中錯綜複雜的因果關係，只會將矛頭指向銀行家，謾罵他們欠缺社會承擔及不懂照顧弱勢社群。銀行業過往承擔過高的風險，賺錢的時候管理層分花紅分到手軟，到出事時卻要政府用納稅人的錢救命，確實是於理不合。然而，現時環球監管機構對商業銀行的監管，已到了過猶不及的地步，甚至已經到了拖垮全球市場營運效率的臨界點。
我有朋友最近連開銀行戶口都有困難；另一位在某大跨國銀行的存款戶口多年，最近亦被要求終止多年客戶關係，只因他存太多錢在該銀行，但這麼多年來又不肯將錢作投資（好讓銀行多收傭金費用）。在這個資金泛濫而銀行風險胃納又持續收縮的年代，銀行見到客戶巨額的銀行存款就頭痛，因為銀行家已不敢輕易將這筆存款轉借他人，或將之交託銀行炒房炒兩轉。
請大家不要說銀行家沒有人情味。現時越來越多國家的央行，竟帶頭向商業銀行收取類近「存倉費」的罰息措施，美其名叫負利率。央行的負利率措施，是對財政穩健的商業銀行的懲罰，同時鼓勵銀行進行冒險的貸款活動。負利率與提高銀行資本金的政策目標互相違背。現時各國央行究竟是想銀行各保守經營，還是作出更急進的貸款及投資行為呢？
日本應印鈔買石油
目前各國商業銀行的市賬率，普遍在0.4至0.6倍之間浮沉，顯示投資者大都認為在各國過度監管下，銀行業基本上已是「蝕住來做」，與不求賺錢但求服務社群的社企無異。假如各國央行仍未覺醒，將過猶不及的監管制度重新修正，另一場新的金融市場危機，恐怕就在眼前。
近日《華爾街日報》一篇評論文章建議，日本與其實施負利率欺負財政保守的商業銀行，不如印日圓買石油。日本央行已幾乎買乾自己國家的國債，再買只會進一步加深負利率，而這對商業銀行來說是極之陰毒的招數，從各國央行實施負利率之後，跨國銀行的股價反應，已清楚顯示副作用已大到危害各國的金融系統安全。日本本土沒有石油出產，能源供應幾乎全為進口，印鈔票買石油做儲備，總比買入負利率的國債來得有價值。
假如日本帶頭創出這招印鈔買油的絕招成功，各國央行便毋須再實施負利率，而商業銀行間的石油及天然氣資產價格亦將及時回升，這對環球銀行業的系統性安全，將大有幫助。然而，日本政府夠guts這麼做嗎？
林少陽
以立投資董事總經理
本欄逢周三刊出
林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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