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論中國GDP的負6.8%增長
早前我在本欄評論今年國內首季生產總值同比下降6.8%的水分到底有多少， 今日再接再厲。當時提到「內地今年1月和2月工業增加值同比增幅分別下降了4.3%和 25.9%，即平均每月下跌了約13.5%！不過在中央大力推動復工下，3月的工業增加值同比增幅只降了1.1
%，首季工業增加值同比增幅降了約8.4%。同樣地，官方數字亦顯示服務業增加值同比增幅在3月大幅反彈，首季服務業增加值同比增幅只下降5.2%。換言之，官方負增長只有6.8%很大程度是由於3月解封復工的大反彈所造成。」
在中央大力推動復工下，令3月數據改善。(資料圖片)
雖然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但是要了解中國經濟數據的真偽從來不是易事。關於中國經濟的分析，我一向參考中大前同事宋錚教授的研究，這位研究內地國經濟權威最近整理一些官方及非官方數據，有如下發現：
(1)官方統計數據表明製造業正在快速復甦。製造業的反彈可以從城市間卡車流量、在線崗位發布和空氣汙染排放等非官方數據中找到證據。
(2)電力消費、零售額和餐飲收入表明服務業產出的下降幅度更大。公司註冊登記數據顯示，近期很少有公司進入服務領域。
(3)跨區域異質性很大。移動設備訪問地點和公司註冊登記數據表明，東南地區的復甦更為強勁。
(4)小企業遭受的衝擊更大，2月份小企業銷售收入縮水至去年同期的35%左右，3 月來一直在緩慢復甦，4月將是決定復甦速度的關鍵月份。
前同事認為製造業正快速復甦是可信，不是因為官方數據說了算，而是無論是產業用電量、貨車運輸量甚至二氧化氮排放量，這些較難造假的非官方數據都指著同一方向。不過，我認為要看這負6.8%是否充滿水分除了看製造業之外，更重要的是看服務業的官方數字是否可信。首先，相比起佔中國GDP四成的製造業，服務業佔GDP的比重已超過五成。另外，無論是製造業還是服務業增加值的官方數據來源都是「規模以上企業」(即年收入要在2,000萬元人民幣以上的企業)。換句話說，官方的數據並沒有包含大量中小企業在疫情下的復甦情況。根據前同事數據，2月份中小企銷售收入同比下降65%，3月份亦只是回升至上年同期的43%左右。據我了解，由於相對於製造業，中國服務業的中小企比例要大得多，官方有關服務業復甦證據的水分亦應該較多。
作者為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助理教授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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